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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后,他费力地睁开眼,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瞬间僵住——

第117章禁锢他设想过路危行千百种报复的方式……

谢隐以为路危行会把自己关进某个仓库,等待自己的会是无情的打手,或者是不见天日的地牢,面对自己的是满墙的刑具。

但都没有,他身处路危行的卧室,那个他万分熟悉的卧室。

此时的画面,跟他们第一次上床时一模一样——谢隐被路危行用孔雀蓝的领带捆在床头,他躺着的也是他们第一次时用的真丝床单。

这是在,情景复刻吗?

这是他预料到的下场,只是没想到会用这种场景——将他们关系的起点,变成终点的祭坛。

而路危行跟上次一样,坐在床边椅子上,静静地看着谢隐。

他的结婚礼服已经换掉了,穿着一件黑色丝质衬衫搭配着低调的西裤,袖口随意地挽到小臂,露出漂亮的线条。

路危行倾身,看着谢隐的眼睛:“很多事,必须让你想起来,就比如,我们的过往。”

这话,让谢隐蹙起了眉——被强行拉回那些他刻意埋葬的片段,并不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。尤其在这个空间,过往的每一帧甜蜜,都成了此刻最锋利的回旋镖,划得人鲜血淋漓。

抗拒感油然而生。

“我根本没忘,不用想。”谢隐淡淡地说。

他设想过路危行千百种报复的方式:拳脚相加,找人折辱,用尽各种手段让他生不如死……唯独不该把他带回这里。

这间屋子,这张床,承载过他们荒诞又爆裂的初次,见证过像真正爱侣般耳鬓厮磨,烟火日常的甜蜜,这里曾是两颗游魂相互依偎的栖息所,是爱的港湾,不该成为恨的刑场。

路危行不该给这里,画上如此不堪的句点。

“没忘吗?我还以为你忘了。”路危行的声音带着一层克制,但即便如此,也难掩他骨子里的崩溃。

“路危行,我只是利用你复仇,用完了想甩掉而已,又不是失忆。”谢隐刻意且残忍地说,但视线却始终不敢与路危行交汇,他害怕那双犀利的眼睛,看穿自己摇摇欲坠的谎言。

空气凝固了片刻。

路危行牙齿微微颤抖,似乎在努力控制什么,可最终,他竟然软了下来,他卑微道:“如果,我说我可以原谅你的利用呢?”

“原谅?”谢隐干笑一声,“你不明白利用吗?昂?利用!一个人爱一个人,怎么舍得利用他?我就是根本不爱你,所以用你用得如此坦然,如此毫无顾忌!你还在原谅我什么啊?”

现在的情况是,路危行不明白谢隐为什么这么决绝,而谢隐不明白路危行为什么要挽留。

“别这样谢隐,”路危行的声音像是濒死之人的最后挣扎,“你恨的是讯安,是磐石,你的目的达到了,为什么还要推开我?我们……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。”

谢隐听完这话,心像是被揪住转了两圈,绞得生疼——

我不配啊!路危行,你什么也没做错,就被卷进了我的复仇,还被我如此利用,我哪有脸说爱?说重新开始?我还没有那么无耻。

他抗拒他,其实是在抗拒自己内心难以面对的部分——自己对路危行的伤害和利用,自己终将陷入的循环往复的自责。

我利用了你,我玷污了这份感情,我不配拥有任何东西。

但他不能这么说,他只能说:

“路危行,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?我利用了你,你应该恨我,怨我,揍我,甚至弄死我,但你现在在干什么啊?你为什么要祈求我?你贱不贱啊?”

他故意笑得很恶劣,企图杀死路危行最后一丝幻想。

在复仇和爱情之间,他选择了利用爱情来复仇。

这不可原谅!

他不允许自己被原谅。

路危行死死盯着谢隐,眼中翻涌着痛苦,不解和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的绝望:“我们之间,就没有值得你留恋的吗?”

他还是不死心。

他花了漫长的岁月,才在茫茫人海里遇到一个谢隐,透过谢隐,才笨拙地明白什么是爱一个人,他不想放手,也不能放手。

这个世界上,就没什么人是属于他的,他想谢隐属于他。

“有啊……”谢隐眉梢一挑,故意拖长了调子,脸上浮现出一种轻佻而夸张的回味神情,“你在床上还不错,活很好……我大概,会怀念这个吧。”

他将所有的过往,所有的纠缠,所有的复杂情愫,所有的牵挂和悸动,都轻飘飘地归结为最原始最单纯的“欲”。仿佛那些陪伴,那些温存,那些心动,那些无声的默契,都不过是床笫之间的廉价点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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