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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0110(第6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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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许你死!不允许!”路危行按着谢隐伤口的手,不自觉的颤抖起来,“求你……”

“冷……好累……”谢隐又低喃了一声,眼皮沉重地往下耷拉。

路危行紧紧抱住谢隐,用身体给他取暖,仿佛想把自己的生命渡过去。

“别睡!看着我!谢隐!看着我!”他不断拍打着谢隐的脸颊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“救护车马上就到了!听见没有!坚持住!我命令你坚持住!”

时间从未如此漫长,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。

路危行死死盯着谢隐越来越苍白的脸,感受着他越来越微弱的脉搏,听着他越来越艰难的呼吸,一遍遍在脑海里祈祷救护车即刻降临。

终于,那高频低频交替的警笛声由远及近,天籁般穿透了令人窒息的绝望。

路危行猛然抬头望向门口:“来了!谢隐!听见了吗!别睡!他们来了!别睡!”

急促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,伴随着敲门和呼喊。

路危行小心地将谢隐平放在地毯上,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,拉开门。

门外是穿着制服的急救人员,还有接到报警赶来的当地警察。

警察勘查着眼前这混乱血腥的现场:

胸口插着刀,浑身是血,奄奄一息的谢隐;

满头是血,晕倒在地,不知死活的黄蔓华;

以及浑身浴血,双目赤红,如同刚从地狱里爬回来的路危行。

“先生,请配合我们说明情况!谁伤了他?”警察严肃地问。

路危行指向地上昏迷的黄蔓华,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:“她!用刀捅了他!她要杀了他!”

路危行不再理会警察的追问,在急救人员抬着担架冲出门的同时,他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,挤进了狭窄的救护车车厢。

车门“砰——!”地关上,救护车顶灯闪烁,发出尖锐的鸣笛,朝着最近的医院飞驰而去。

车厢内,仪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,氧气面罩下,谢隐的脸已经开始发灰了。

路危行紧紧握着他那只没有输液的手,不断低语着,声音破碎不堪:“谢隐,撑住……我求你……撑住……”

急救室大门被重重关上,急救灯亮起。

时间被无限拉长,永远看不到尽头似的,路危行就坐在这片无限之中,绝望地等待着。

他低着头,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。

手上沾满了血,谢隐的血,他用力地搓着,皮肤都要被他搓破了,但那暗红的恐惧,似乎已经渗入了他的生命。

他想起谢隐倒在他怀里时那渐渐发凉的体温,想起他说“好冷”时嘴角那抹解脱似的笑,只觉得一股混杂着暴怒和蚀骨寒意的情绪在胸腔里横冲直撞,喷薄欲出。

他猛站起来,在狭窄的走廊里来回踱步,像一头困兽,步伐沉重而焦躁,踩在地板上发出空洞的回响,他需要做点什么,任何能转移这快要将他吞噬的无力感。

他拿出手机,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,用袖子擦干净沾着血的屏幕,拨通了一个电话。

“是我。”他的声音哑得厉害,但努力维持着平稳,“两件事,立刻去办。第一,不惜一切代价,拿到叶天笑和叶天鸣的生物样本,做DNA比对。结果出来后,第一时间只向我汇报;第二,查黄蔓华,搜集所有她背叛药王叶老爷子的事,金钱感情,无论大小,我都要。”

他要让黄蔓华付出代价!

电话打完,他又陷入了无尽的焦灼。

不知过了多久,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。

路危行几乎是原地弹起,一个箭步冲到医生面前,因为动作太猛,眼前甚至黑了一下。

他死死盯着医生疲惫但平静的脸,喉咙发紧,一个字也问不出来。

医生主动跟他交代:“手术很成功,患者暂时脱离的生命危险。”

“暂时?”路危行捕捉到这个词,心又揪了起来。

“失血过多,伤及肺组织,术后感染和并发症的风险依然很高。接下来的24到48小时非常关键,需要在ICU密切观察。”医生补充道。

“我能……去看看他吗?”路危行颤巍巍地问。

“ICU有探视时间,而且他麻药没过,还没醒。你先去处理一下自己吧。”医生指了指他身上可怖的干透的血迹。

路危行低头看了看自己,并没有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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