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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靠他在讯安内部的党羽呗!还能怎么进?皇子走正规招聘流程?你信吗?”徐开明嗤笑一声,“据可靠线报,讯安的CEO当时都被蒙在鼓里,只以为是哪个大股东塞进来的关系户,哪知道是微服私访的二皇子?”
“为什么是讯安?”
“因为讯安是鼎世传媒集团最赚钱的公司!更重要的是……”徐开明转过头,眼中闪烁着职业性的兴奋,声音压得更低,几乎贴着谢隐的耳朵,“讯安手里攥着多少名流政商见不得光的丑闻和把柄?拿下讯安,就等于扼住了整个鼎世传媒的命脉,甚至能左右鼎世集团的未来!鼎景玥之前就磨刀霍霍想进讯安布局,被鼎振业硬生生按住了。嘿,没想到被路危行这小子玩了手‘隐姓埋名’,直接打入核心腹地!他都进去站稳脚跟了,他爹和他姐姐才得知消息。高啊!鼎景玥能不急眼吗?”
谢隐感到一阵眩晕,他暗自缓了一会儿,继续问:“那他姐姐这封举报信图什么?就算揭露了路危行是信息素人,身份造假,可他是鼎振业的亲儿子,是二皇子!这点‘瑕疵’根本不可能撼动他,更别说惩罚了!”
徐开明嘿嘿一笑:“人家压根就没打算撼动什么!这叫‘投石问路’!鼎景玥抛出这块石头,就是要看路危行的底牌——在讯安内部到底有多少根基,多大能量?哪些派系是暗中支持他的,哪些人能拉拢。最关键的是,要试探鼎振业这个皇帝的态度。现在石头落地,答案一清二楚——鼎振业亲自带着路危行,像巡视领地一样高调出现在讯安,这就是最响亮的宣告。鼎景玥这一局,输得彻底!”
徐开明后面还说了些什么八卦秘闻,谢隐一个字都没听进去,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像被扔进了高速搅拌机,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,只剩下碎片飞转,嗡嗡作响。
他,谢隐,在这场关乎传媒帝国王座的核战争中,甚至连一颗像样的棋子都算不上。他只是一个倒霉被卷入风暴中心,懵然无知,还傻乎乎自以为英勇,举着盾牌冲在最前面的愚蠢透顶的炮灰!
从“暗香”酒吧那令人作呕的信息素泥沼中挣脱出来,夜风非但没能让他清醒,反而吹得他浑身上下透着一种沉重的泥泞感。
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那个曾短暂称之为“家”的公寓门口,按密码的手都在微微发抖。
客厅只开了一盏昏黄的落地灯,路危行坐在沙发上。
在这个谢隐最不想面对他的时刻,他回来了。
谢隐刚一踏进玄关,他身上沾染的,来自酒吧里无数陌生Omega的信息素残留气味,刺入了路危行异常敏锐的鼻腔。
那属于他人的甜腻气息,让一股难以遏制的邪火“噌”地窜上路危行的头顶,烧掉了他原本想要耐心解释自己家事的念头,脑海里不受控制地翻涌着谢隐搂着别的Omega亲热的画面。
“去哪了?这么晚才回来?”质问脱口而出,声音阴沉得吓人。
“关你什么事?”谢隐连眼皮都没抬,声音疲惫而冷淡,径直弯腰换鞋,只想立刻冲进卧室把自己隔绝起来。
就在他直起身,准备擦身而过的瞬间,手腕被路危行的手猛然攥住。
力道之大,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。
“放开!”谢隐怒了。
“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?呃?我才离开几天,你就去找别的Omega?”路危行气急败坏。
第109章决裂尊贵的少爷玩够了
谢隐缓缓抬眼,瞪着路危行,同时手腕用力,硬生生挣开了路危行的钳制。那双总是带着几分隐忍,几分无奈的眼睛,此刻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决绝和强悍所取代。
一直以来,在路危行面前,谢隐的姿态总是习惯性地低伏——先是下级对上级的服从,其次是普通人对权贵阶层天然的敬畏,最后是身体关系中成为被压制的一方。
无论从社会层面还是情感层面,都处于劣势。
多重身份叠加,让他下意识收敛着Alpha强悍的锋芒,但此刻,巨大的背叛感和愤怒冲破了一切桎梏,他刻意压抑的强势本性汹涌而出,形成一股几乎与路危行分庭抗礼的,充满压迫感的Alpha威压。
两股强大的气场无声地对撞,爆发出眼不见听不到的爆裂。
沉默对峙中,谢隐身上那些属于其他Omega的气息,在如此近的距离下,更加清晰地,肆无忌惮地钻入路危行的鼻腔。
“你就没什么要跟我交代的吗?”路危行再也压不住那焚心的妒火和愤怒,声音陡然提高。
谢隐所有的委屈,愤怒,被愚弄的耻辱感都被路危行的先发制人同时引爆。
“我跟你交代什么?”他几乎是吼了出来,眼眶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失望而充血泛红,“难道不是你要跟我交代吗!?鼎,二,少,爷!”
“我的身份跟我们之间的关系又没关系!”路危行立刻反驳,试图将问题拉回私人关系上。
他是有点心虚的,他不是没想过告诉谢隐真相,但他总觉得,要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说。
“是吗?你早点说清楚你的身份,说清楚这背后的水有多深,我就不会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!你但凡早一点告诉我你他大爷的是个皇子,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你家里那摊子破事引来的祸水。我就不会像个愣头青一样冲出去替你出头!你觉得没关系?”
谢隐胸膛剧烈起伏,眼眶因为愤怒和巨大的失望而微微发红,死死盯着路危行。
听到谢隐的质问,路危行眼底深处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:“我说没说过,让你别管,别冲动,不要出头,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。是你自己非要一意孤行,多管闲事。”
他压根不想把谢隐牵扯进来,因为鼎家的争权复杂且危险,他想着等事情处理完,再坐下来跟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暗藏危机说清楚,但万万没想到,谢隐竟然公然帮他跟高层吵架。
听到被定义为“多管闲事”,谢隐彻底被激怒了。
“对!那是你家的家族夺权战争!与我无关!那你别装的跟我那么亲密啊!让我误以为我们是,是一伙的。”谢隐想说“一体”,但他瞬间换了词,他不想自取其辱,“实际上,我只是一个被无辜卷进来的‘神仙打架,凡人遭殃’里的凡人!是自以为英雄的傻逼炮灰!”
谢隐现在除了愤怒,还有欲哭无泪——自己彻底断了在讯安拿到证据的路,为了人家的事不关己的王位之争。
他觉得自己蠢透了!
“炮灰?”路危行先是冷笑两声,旋即厉声质问,“谢隐,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!如果我只当你是炮灰,我会在会议室里站起来,主动接住来自权利斗争的冷箭,而不让那封信误伤你?我可以不认,让你替我挡刀,扰乱鼎景玥的计划。而我没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