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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谢隐太聪明了,他不能让自己的一时冲动,毁了长远的谋划。
然而,仅仅两个月,路危行就败给了自己,等待的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反复煎熬。
他觉得再等下去,自己会死,更恐惧的是,他担心谢隐的生命中,闯入别人。
于是,他策划了一票大的:
他通过隐秘渠道,重金雇来了一队以凶狠闻名的东南亚雇佣兵,给他们写了剧本,让他们配合自己上演一出英雄救美。
为什么找真的佣兵来演戏?
因为谢隐在讯安就是天天跟各种演技精湛的“骗子”打交道的,很难骗。
原计划定在周末,路危行处理完谢茂典,就马不停蹄地赶往机场,搭乘商务机,来到了滨海小城,为周末的大戏做准备。
可他刚刚下了飞机,负责盯梢的眼线突然传来急报:那帮佣兵,竟提前行动了!
路危行以为是佣兵搞错了时间,心急如焚,立刻开车狂飙,根据眼线提供的废弃码头地址,登上了这艘渔船。
但他万万没想到,提前登场的并非他的“演员”,而是磐石余党花钱请来报复谢隐的杀手——这几个人昨天确认了谢隐的行踪后,今天就立刻行动了。
于是,就有了此前荒唐的一幕。
路危行的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轻微抽搐,眼神开始涣散:“谢隐,我……我好像……真的……撑不住了……”
“我好……后悔啊,后悔……好多事都……明白的……太晚了……”他每说一句,脸色就更白一分,声音也更虚弱,他的生命的气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着,“我……好累……好想……睡觉啊……”
“你别睡!跟我说话!你撑住!你别死,你活下来我什么都答应你。”巨大的悲恸山呼海啸而来,把谢隐压得喘不上气,“路危行!我求你了!别死!别丢下我,我只剩你了……”
路危行已经开始涣散的眼神,似乎因为谢隐的祈求,重新凝聚了起来,虽然微弱,但又有了一丝生机。
他努力举起自己沾满鲜血的手,伸进自己的领口,动作艰难而缓慢,随着一声金属撞击的脆响,两枚被项链穿在一起的戒指,被他从领子里拉了出来,他用尽最后的力气,猛然一扯,把项链从脖子上扯下来。
他摊开手心,戒指上雕着漂亮的花纹,镶嵌着钻石,刻着两个人名字,在他满是血污的手心,闪着不合时宜的光芒。
“本来……”路危行嘴唇颤抖着,声音轻得像吐气,“打算……挽回成功后……给你……戴上……”他缓了口气,才把接下来的话说完,“但……我要死了……就……现在吧……”
他攥着戒指,极其艰难地伸向谢隐,企图把他的今生今世的承诺,套在谢隐的无名指上。
但刚伸出去,手臂便无力地垂下,整个人后仰,昏死在谢隐怀里。
戒指从手中掉落在甲板上,被不断滴落的血浸泡着。
巨大的惊喜参杂着等量的恐惧和悲伤,一起砸在谢隐心上,他捡起那两枚戒指,抱紧濒死的路危行,浑身颤抖。
求你,路危行,给我个机会赎罪,别死,我伤害你的那份,我要亲自偿还。
“戏唱完了?啧啧,真感人。”一直冷眼旁观的杀手老大终于失去了耐心,嘲讽地鼓了鼓掌,“我算仁义了,给时间让你们说了这么多废话。”
他上前一步,枪口再次抬起,指向路危行的头:“那我就先送他上路,再送你跟他在黄泉路上团聚,也算成全了你们这对生死鸳鸯。”
冷静,冷静!谢隐在心底对自己疯狂呐喊,我得想办法,想办法为这个我深爱的男人,搏一线生机。
我活不活无所谓,路危行不能死!
随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一套拯救路危行的谈判策略,在谢隐大脑中快速形成——
他抬起头的瞬间,那双瞬间被悲恸和绝望染红的眼睛,竟奇迹般地强行压下了所有的情绪,只剩下犀利和镇定。
杀手老大被他的眼神震了一下,扣动扳机的动作竟然滞钝了。
“你们不就是求财吗?磐石给你们多少钱?他家能给双倍!三倍!五倍!你想要多少,就有多少!”谢隐语速快得惊人,生怕被对方抓住自己说话的气口,完成射杀的动作。
杀手老大明显被这突如其来的“买命”提议说得愣住,嗤笑一声,指着昏死的路危行说:“他是谁啊?口气这么大?别垂死挣扎了。”
在杀手老大执行过的众多任务中,有过不少这样的人,提出用更高的价格买回自己的命,但最终无一例外,都是拖延时间的说辞。
“你现在去网上查,”谢隐强压下几乎要撕裂胸膛的悲怆和恐惧,态度很强硬,仿佛他才是掌控局面的人,“关键词:路危行,鼎世传媒,游鼎联姻,世纪婚礼。查!查完你就知道他是谁!也就能知道他值多少钱了!”
杀手老大狐疑地盯着谢隐,又看了看他怀里那个被血泡透的男人,犹豫了几秒,竟真的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,开始搜索起来。
很快,他把手机伸了过来,对照着搜索结果里的新闻图片,仔细对比着路危行沾满血污的英俊的脸。
确认真是同一个人后,他脸上的狐疑被一种难以置信的狂喜取代,眼睛都亮了起来,对谢隐说:“你就是抢婚的人啊!呵呵,你俩还真是情深似海。”
捕捉到杀手老大眼神的变化,谢隐心生狂喜,立刻抓住机会,开始放饵:“只要让鼎世传媒的继承人活着,你,还有你的兄弟们,下半辈子会有花不完的钱!金山银山唾手可得!但是……”
他话锋猛转,带上了一层明确的威胁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