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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0126(第3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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杀手小弟,用一种看外星生物的眼神看着路危行:“你他大爷的是谁啊?!神经病吧?!搁这儿拍戏呢?!傻逼!”

旁边的杀手头子先是一愣,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,狂放笑声:“哈哈哈哈……咳咳……哈……有意思!这个神经病真有意思!哈哈哈哈……”

他笑得覆面都掉了。

看着杀手头子那张狰狞且陌生的脸,路危行慌了。

“你们!你们!不是我安排的人!”路危行声音里充满了无措。

这莫名其妙的对话内容和路危行吊诡的反应,如同闪电劈进谢隐凌乱的大脑,劈开了他混沌的思维,一个无比合理却荒诞离谱的前因后果迅速被拼凑完整。

即便真相呼之欲出,他却依然不敢相信得出的结论。

杀手头子冷哼一声,迅速举起枪,废话不说,对着谢隐就是一枪——他倒是很专业,雇主的买命的目标是谢隐,谁也不不能影响他先杀谢隐。

枪口火光迸现!

电光石火之间,路危行竟然窜出,肩膀将谢隐猛地向旁边一撞,用自己的胸膛迎向了那颗本射向谢隐的子弹!

“噗——!”

弹头从路危行前胸进入,从后背穿出,中枪的身体剧烈一晃,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,不知道是因为失血量增加,亦或者,还有尴尬和恐惧。

更为恐惧的,是谢隐。

他疯一般扑过去,接住了倒下的路危行。

路危行木然地低下头,看着自己胸前迅速洇开的大片刺目鲜红,缓缓抬头:“这些,是磐石派来的……杀手?”肾上腺素的降低,让疼痛袭来,他疼到说话都开始艰难了,“是来……杀你的?”

剧本里构思的唯美画面,设计的英雄姿态,被眼前真实的枪,流出的血,撕得粉碎,路危行终于从自导自演失败的大戏中彻底疼醒过来。

“恭喜你,答对了。”谢隐的表情扭曲得既不像笑,更不是哭,交织着绝望和荒诞,崩溃的情绪让他甚至声音都变了调,“知道那是真枪,你还挡?你疯了?”

他的手努力按住路危行的伤口,但鲜血依然汩汩而出,渐渐染红了两个人的衣衫。

“知道是……真枪,更要……挡了,总不能……让你……死吧。那我戏……就……白演了。”路危行努力冲着谢隐挤出一个笑。

第122章搏一线生机戏唱完了?我送他上路……

谢隐不明白,这个向来聪明细心,算无遗策,可称上阴险狡诈的Omega,此时怎么会冲动得跟个Alpha似的?

你踹开我也行啊,干嘛要替我挡子弹啊!

他此刻后悔到无以复加,他后悔刚才一直震惊与路危行跟杀手荒唐的对话,在路危行冲过来的时候,竟然没反应过来,竟然任由他就这么挡在了前面。

“我那么利用你,你还……”谢隐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,连成一线,滚落在怀里的路危行伤口上,融进了他绽放的血肉里,“你怎么这么傻。”

他利用了自己爱的人,伤害了他,但他无法面对和处理由自己的过错引发的羞耻和自责。

他以为把路危行逼走,自己躲起来,从生不复相见,不再面对这个“活生生的自己的罪证”,那些自己犯下的过错和羞耻感也随着路危行的消失而消失。

但他错了,路危行从未有一刻离开过他的心,自责带来的折磨也没有。

“那些……不重要,挽回……你……最重要……”路危行断断续续地说着,每一个字都耗费着巨大的力气,声音微弱得几乎被海浪声盖住了。

谢隐的心脏像是被钝刀生生剜去了一大块,疼啊,疼得他几乎窒息。我不值得你如此牺牲啊,傻瓜!你从头到尾都是无辜的,错的人是我,为什么弄得跟你做错了事似的?

其实,从禁锢谢隐的那个晚上,路危行就开始谋划他的挽回大计了——

首先,他知道不能关着谢隐一辈子,照谢隐的倔劲,现在越强势挽回,他们之间的结只会越死。放手,给谢隐些时间,只要时间足够长,谢隐的心结总会打开,那时他就有机会再次尝试挽回。

他知道谢隐不恨自己,自己是无辜的,也明白谢隐过不去的,从来不是别人,而是他自己那关。

只能等心结自己松动。

其次,他需要一段时间来处理中断的联姻,游家的报复,讯安的危机,以及鼎家的各种烂摊子。

并且,鼎景曜的病情已非常危重,医生表示时间不多了,他不能离开,他想守着鼎景曜的最后时刻。

于是,他做出一个“N全其美”的选择:从谢隐离开那刻起,就开始派人跟着谢隐。

等谢隐带着谢泽的骨灰,在南方的滨海小城安顿下来后,他的眼线也悄然追随而至。

透过眼线的24小时汇报,谢隐的一切:每日的行踪,工作的内容,吃了什么,去了哪,见了什么人,甚至连在沙滩上沉默着看海……都事无巨细地传递给了路危行。

他知道谢隐每天工作12小时,知道他每晚在黑市拳赛上被打到鼻青脸肿,知道他住在网吧的沙发上,知道他受尽苦头。

虽然心疼无比,虽然思念如狂潮,但他忍住了,始终没有出现,哪怕远远看一眼也没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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