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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路危行那欲言又止,明显带着挣扎和担忧的神情,谢隐笑了:
“叶天鸣和黄蔓华,他俩是姘头,对吧?”
“看目前的证据,应该关系匪浅,但没有苟且的铁证。”路危行把收到的报告,给谢隐看了看。
1,黄蔓华名下数个隐秘账户,与叶天鸣控制的离岸空壳公司存在长期,规律且数额不小的资金往来,流向复杂,但最终部分资金流向了叶天鸣名下的基金会。
2,黄蔓华多次化名在叶天鸣出差的城市短暂停留,时间点高度重合。
3,更关键的是,一份来自叶天鸣早年心腹的模糊口供碎片,暗示叶天鸣在叶家后宅有一个极其隐秘的“信息源”和“合作者”,地位特殊,能接触到叶贺松的某些私密信息。虽然没有指名道姓,但指向性不言而喻。
谢隐的视线在这些证据上停留片刻,脸上没有任何波澜,仿佛在看一份与自己无关的工作报告,他放下终端,身体向后靠进沙发,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。
叶天笑……那个叶贺松最小的儿子……
他会不会……根本就不是叶贺松的种?
他会不会……是叶天鸣和黄蔓华的私生子!?
这个念头一旦成形,所带来的冲击力让谢隐的头剧烈的疼痛起来。
这是叶天鸣的复仇?不仅是要摧毁叶贺松的声誉和家庭,更是要将自己与小妈的血脉,神不知鬼不觉地植入叶家的核心,成为未来潜在的继承人?或者,这本身就是对叶贺松最极致,最漫长的羞辱——让他替自己的儿子和背叛他的女人,养大了他们的野种?
还是说,叶家的三个儿子,都被黄蔓华一个人算计了?黄蔓华不仅背叛了叶贺松,更是利用叶斯乐搞得叶家反目成仇,兄弟阋墙,最后,还在叶家最核心的血脉里,埋下了一颗由她亲生骨肉构成的,威力巨大的定时炸弹?
高啊!是在是高啊!不愧是我亲妈,算计起人来,跟我真是一脉相承。
一丝诡异的笑浮现在谢隐嘴角,他看着路危行说:
“想要铁证,也很容易啊。”
路危行明白了他的意思——DNA检测。只要拿到叶天笑和叶天鸣的生物学样本,真相立刻大白。
“算了吧。”路危行脱口而出,“她毕竟是你……”他看着谢隐那含着痛的眼睛,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,最终只化作一声低叹,没有说完。
“别考虑我。”谢隐的声音干脆极了,“我跟她,毫无关系。”
他将“毫无关系”四个字咬得极重,似乎想用这四个字,彻底斩断所有羁绊。
就在这时,“叮咚——!叮咚——!叮咚——!”刺耳而急促的门铃声突然响起,紧接着是让人心烦的拍门声。
俩人同时看向门口,眼神警惕。
路危行的手不动声色地拿起了酒店果盘里的水果刀,对谢隐使了个眼色,示意他留在安全位置。他走到门后,透过猫眼向外看去。
门外站着的,竟然是黄蔓华!
她精心打理的发髻有些散乱,脸上精致的妆容被泪水和汗水晕开,留着狼狈的痕迹。
那双与谢隐相似的眼睛里,此刻充满了惊惶,绝望和一种走投无路的疯狂。
路危行打开了门,但没有完全让开,高大的身躯形成了一道屏障。
一道挡在黄蔓华和谢隐之间的屏障。
黄蔓华却像没看见路危行一样,视线直接穿过他抬起的手臂下方,死死锁在沙发上的谢隐身上。
路危行回头看着谢隐,在等待一个指令,但凡他摇一下头,他就会立刻把这个女人扔出去。
但,谢隐微微点了一下头。
路危行紧绷的肢体,不情愿地松开了一个缝隙。
黄蔓华见状从那个缝隙中强行钻过,踉跄着冲了进来,在距离谢隐几步的地方,没有任何征兆的,“噗通”一声,跪了下去。
“小隐……谢隐!”她声音嘶哑,带着哭腔和哀求,身体因为恐惧和激动而剧烈颤抖,“我求求你!求求你了!不要把那些事情……不要把你查到的东西……告诉老爷!不能说啊!你会毁了我的!会要了我的命的!”
路危行见状,转身走进了洗手间,他离开的原因并不是觉得尴尬,而是,他换位思考后觉得,如果自己遇到这种场面,大概率不会想让别人看到。
谢隐居高临下看着亲生母亲匍匐在地,没有什么表情。
黄蔓华的额头贴着地毯,姿态低到了尘埃里,只为了祈求弃儿的一丝怜悯:“看在我……看在我十月怀胎,给了你生命的份上……放过我这一次吧!求你了!我其实是很爱你的,妈妈也有难处。没有妈妈不在乎自己孩子的。”
谢隐没有去扶她,甚至没有弯腰,只是用平静到可怕的声音,问了一个问题:
“你还记得我哥吗?”
“当然记得,”黄蔓华抹了抹脸上的泪痕,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,“阿泽啊……我自己生下来的孩子啊!我怎么会忘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