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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亲妈是处心积虑的小三,只把他当作争宠上位的工具人,从小在豪门夹缝中受尽白眼和歧视的私生子,他的情感世界本身就是扭曲的,哪有什么健康的爱情观啊?
“开什么玩笑?”神婆都听乐了,“隔壁田的两条水沟,那可以水到渠成!你们俩?一个是汪洋大海,一个是山间小水塘!中间隔着阶级,身份,生存环境的万水千山,哪来的水到渠成?根本不是一个水平面上的人!”
这句话,在路危行脑袋里轰然爆开,他终于明白了!明白了谢隐那些反复的退缩,那些在亲密后主动划清界限的疏离——难怪每次他以为两人关系进了一步,谢隐总会更明确地退回去。那不是欲擒故纵,那是自我保护,是害怕僭越,是恐惧会错了意,最终落得个自作多情,尊严扫地的下场。
而他,路危行,之所以每次都充满“绅士风度”地答应谢隐“当没发生过”的要求,潜意识里并非出于尊重,而是源自一种可笑的傲慢——他从未真正担心过谢隐会离开,他骨子里就认定谢隐不可能,也不应该主动离开他。
因为他觉得自己是完美的施予者,是拯救者,是对方生命里不可替代的最佳伴侣,他潜意识里享受着这种带着俯视的,充满掌控感的安全感。
这么一想,自己跟苗伊宁和游旭尧又有何本质区别?不都是仗着某种优势,默认对方应该臣服于自己吗?
果然富家子弟,都是自负傲慢到令人作呕。
神婆把漏光了沙漏计时器收了起来:“时间到,承惠。”
路危行机械地付了钱,踉跄着走出了那间光怪陆离的店铺。
混乱且浓稠的思绪仿佛被那番残酷的剖析劈开了一道带着光的缝隙,一个念头从缝隙挤出,清晰浮现——回刘琦家!
立刻!马上!
他要去跟谢隐告白!
第114章路危行的婚礼情人要结婚,新郎不是我……
路危行觉得,自己必须马上见到谢隐!
什么骄傲,什么面子,什么水到渠成,统统见鬼去吧!
他要清清楚楚,明明白白地告诉谢隐!告诉他自己那些混账行为背后的恐慌,告诉他那些救命之恩里裹挟的私心,告诉他,他爱他!
疯狂地,笨拙地,用错了方式但千真万确地爱着他!
他甚至不在乎谢隐是不是已经睡了别人,哪怕睡了,也是自己导致的,只要他最终回来自己身边,一切都无所谓。
这个念头像一剂肾上腺素,暂时驱散了他所有迷茫和绝望,让他前所未有的亢奋起来。
他发动车子,几乎是飞着回到了刘琦家楼下,停好车,准备上楼去挽回他的爱人。
但人都到琦家门口了,又悄声无息地下楼回到了车里,因为他意识到,此时距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,谢隐应该还在睡觉——
我不能如同原本那样傲慢又自私,不分时间地点地,以自我为中心地闯入,我应该充满耐心,等他起床。
等着等着,眼前的视野开始模糊,疲惫和宿醉终将他撂倒,他就这么斜靠在驾驶座上,在黎明前最黑的夜里,沉沉睡了过去。
等他被刺眼的阳光唤醒时,已是日上三竿,他对着后视镜,胡乱整理了一下头发,脱掉皱巴巴的外套,推开车门,快步上楼,再次敲响了刘琦的房门。
他心跳如擂,反反复复念叨着准备跟谢隐表白的话。
依然是刘琦来开的门。
“我找谢隐。”路危行尽量控制声线,让它平静友好,不让人看出他对刘琦泼天的嫉妒。
刘琦看他的眼神就复杂多了,但主要是惋惜:“谢隐他,天没亮时就走了,他说找到了住处。”
走了?就差这几个小时?走了?路危行懵了。
“你知道他的新住处在哪吗?”路危行努力控住情绪,才没当场崩溃。
刘琦摇了摇头,拿出谢隐的旧手机,交给路危行:“这个,他没带走,说是会被你查到定位。”
看着被塞进手里的手机,路危行的整个世界,在刚刚燃起一丝微末希望的时刻,轰然坍塌,彻底陷入了无边的黑暗。
他想去找谢隐,才后知后觉,他都不知道去哪找,他不知道谢隐有什么可能去的地方,不知道谢隐有什么亲人朋友,除了讯安员工资料上那些半真半假的信息,他对谢隐,一无所知。
在把整个城市翻来覆去找了N遍之后,他才不得不承认,他把谢隐,弄丢了……
…………
一个月后。
鼎家和游家联姻的细节全部敲定了。
鼎家果然是做传媒的,路危行前脚刚刚松口答应结婚,后脚婚讯就借助着鼎世传媒旗下各大媒体,自媒体,迅速传播开来,铺天盖地,连路边的狗都知道游鼎两家要联姻了。
一时间,社交媒体上全是讨论这场婚礼的,舆论将这场结合渲染成上流社会难得一见的盛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