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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俊才脸吓得都白了。

其中一名队员迅速检查了倒地的熊正文,确认其死亡后,按住耳麦冷静地汇报。

很快,法医和技术人员也进入现场,开始进行拍照,取证等程序化的操作。

直到现场初步处理完毕,谢隐,路危行,以及被这突如其来的致命一击吓得魂飞魄散,瘫软在地的孙俊才,才被警方分别带离这血腥味弥漫的公寓,前往警局做详细的笔录。

从警察局出来,谢隐才知道发生了什么:

路危行打完电话回来,刚走到公寓楼下,就透过楼道的窗户,看到了孙俊才正用刀卡着熊正文的脖子,并推搡着他走进了谢隐的家门。那一刻,他的血都凉了,立刻掏出手机报警,清晰地报告了地址,情况,以及人质的危险处境。

接警员明确指示他待在安全的地方,等待警方到达。

然而,想到谢隐一个人面对两个穷凶极恶的歹徒,强烈的担忧和恐惧顷刻间压倒了指令。他无法想象谢隐独自应对的后果。在极度焦虑中,他做出了冒险的决定,不听接警员的警告,冲回了公寓楼,试图进屋帮忙周旋,拖延时间。

接下来,就是那乱七八糟的对话和匪夷所思的事情走向,最后,在命悬一线的时刻,特警终于到位了。

路危行料到了,熊正文是通缉犯,身上背着人命官司,特警观察到他持刀对人挥舞,必然判定他会再次行凶,会对其进行伏击。

听完路危行的讲述,谢隐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:“他们这个当场击毙的决定,会不会太激进了?怎么感觉有点问题?”

“我也这么认为,明明打手打脚都可以让他丧失攻击能力的,他的武器只是一把水果刀,并没有那么危险。”路危行完全同意谢隐的猜测。

“熊正文是不是知道什么?或者,拿到了居昊英那边的什么证据?”谢隐小心质疑。

“关于腺体移植的吗?”路危行马上get到了。

谢隐点了点头:“也许真的是为了灭口。”

他想起了刘琦的未婚夫的“自杀”,又想起了吴老师的忽然恶化……所以,磐石医疗,果然是手眼通天啊。谢隐感觉很无助。

“今晚,”路危行打破沉默,“找个酒店凑合一晚。明天是周日,一早咱们就去找房子,搬家。那地方,死过人,又被封锁成犯罪现场,没法住了。”

公寓里浓重的血腥味和死亡气息仿佛还在鼻腔萦绕。

“好。”谢隐没有反对。

这一夜,酒店柔软的床垫也无法抚慰两人紧绷的神经。

没有暧昧的试探,没有荷尔蒙的涌动,只有劫后余生的疲惫和对熊正文蹊跷死亡的恐惧。

谢隐不敢闭眼,盯着天花板上陌生的光影,因为他一闭眼,满脑子都是熊正文倒下的画面,更别说睡觉了。

黑暗中,路危行的手臂忽然从后面轻轻圈住了他。

谢隐本能地僵了一下,但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抗拒,推开,而是接受了这份安抚。路危行那坚实的胸膛紧贴着他的后背,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不断传来,咚咚,咚咚……带着一种奇异的,令人安心的力量。

紧绷的神经在这无声的依靠中,竟一点点松弛下来,在血腥与阴谋里,这体温成了谢隐唯一的避风港。

“你不怕吗?”谢隐没有回头。

“怕什么?”路危行把下巴,放在谢隐肩窝里,在他耳边柔声问。

“死人,死在你面前。”即便说到那个画面,谢隐的声音依然在发抖。

路危行搂着谢隐的手臂紧了紧:“我妈死的时候,我就在她身边,我不知道她死了,还抱着她的尸体睡了一晚上,第二天,怎么叫她,她都不理我,推她也不动。我那时才4岁,不明白什么是死亡,就知道她一直睡,而我很饿,我不停地哭,终于被邻居发现了,报了警。”

听到这里,谢隐的心前所未有的疼痛起来,他只大概知道他爸爸和他妈妈有些爱恨纠葛,但并不知道路危行还有这种至暗的阴影。

他转过身,正面环抱住路危行,紧紧地,并用手不断轻拍他的后背。

“后来,我经常做噩梦,每次都梦到我睡在她尸体旁边的画面,开始还很害怕,惊醒后,就会躲在被子里哭到天亮,但慢慢的就习惯了,惊醒后还能继续睡,”路危行在谢隐怀里微微叹了口气,“所以,之所以看到熊正文的死没什么感觉,可能是因为我已经习惯那种画面了。”

谢隐跟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,他捧起他的脸,在他额头上印上了一个吻,轻柔的,不带任何晴欲的,安抚的吻。

俩人相拥而眠,什么都没做,但从那一刻起,似乎有些情绪,在二人之间升华了……

第二天一早。

谢隐约了中介看房,他需要一个全新的,干净的空间,远离昨日的阴影。

路危行二话不说,非要跟着一起去。

“你去干什么?”谢隐皱眉。

“我也要住的,凭什么不能看?”路危行理直气壮。

“谁说你要住?”谢隐试图划清界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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