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报告内容没有任何关于下一步预警或形象修复的建议,通篇罗列的是如何协助各个合作品牌方,广告商,影视制作公司对江一舟发起违约追偿的具体细则,法律依据和操作流程。
甚至在报告末尾,他还用一种反讽的语气“美其名曰”:此举旨在为合作方最大程度挽回损失,维护讯安专业高效形象,建立良好合作口碑,为未来争取更多合作机会奠定坚实基础。
敲下最后一个句号,谢隐终将这份带着耻辱的报告通过内部邮件系统,“嗖——”一声发了出去,其中一份抵达了路危行的邮箱。
回到家后,谢隐随便弄了点东西吃,吃着吃着,一个之前一直被忽略的,无比惊悚的想法忽然升起,让他浑身汗毛倒立——
路危行,在江一舟的案子全程,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?
这个人,从头到尾都像个冷静的观众,而不是领导,旁观着自己如何设局引江一舟入瓮,自己如何顺水推舟致使顶流覆灭,这全程,他没有一丝阻拦的意思。
甚至,在刚才那个转折性的时刻,他还以一种“嘲笑”的姿态出现,递上不知道从哪来的录音证据,彻底斩断了江一舟的复出之路,也断送了公司从这个大客户身上继续攫取巨额收益的可能。
这太反常理了!
他为什么要站在自己这边?仅仅是为了“帮”自己出气?
他凭什么帮自己?
这不科学。
难道……这是一个更深的陷阱?
第35章突发性别检测等着我拯救你吧!路危行……
谢隐的思维开始不受控制地滑向阴谋论的深渊——
路危行故意纵容甚至推动自己“搞砸”江一舟的案子,坐实自己给公司造成巨额损失,然后以此为借口,名正言顺地彻底开除自己?
可这也不对!
如果仅仅是为了开除自己,路危行何必大费周章地亲自跑到那个偏远的“流放地”把自己“请”回来?让自己在分公司默默无闻地“养老”,直至被遗忘,岂不是更省事?江一舟的案子,也不是非要我谢隐处理不可。
不对,江一舟的案子就是陷阱,他叫我回去,就是为了给我制造陷阱。
不对,那不如留我在边疆养老……
不对,就是陷阱……
不对,不如养老……
……
谢隐感觉自己的逻辑陷入了一个莫比乌斯环,无论从哪个点出发思考,最终都会蹊跷地绕到另一面。
但无论如何,吊在自己脑袋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绳子的绳头,早就在路危行手里,但他为什么还不松手?谢隐想不出原因。
总不可能是因为喜欢我吧?他嗤笑一声。
越琢磨,谢隐越觉得路危行深不可测,他这种不动声色的耐心,这种将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从容,都彰显其计谋的深远和可怕的城府,他像是一个高明的棋手,在走出第一步时,就已经算好了后面十步,二十步的杀招。
算了不想了,想也没用,既回之则安之,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吧。
即便极力让自己不多想,谢隐还是失眠了。
第二天,谢隐几乎是中午才到公司,他起晚了。
马瑞哼着歌,一边处理着江一舟案子的各种报销和账目杂活,一边忽然神秘兮兮地把头凑近谢隐,压低了声音,带着分享八卦的兴奋:
“老大,你听说了吗?论坛爆料的那个Omega,被查出来了!”
听到这里,谢隐心里一阵难过,那个Omega还是被人举报了。
马瑞:“那个在论坛上爆料的楼主,到最后也没指名道姓说是谁。结果,公司HR那帮人坐不住了,动用了权限,查了那个爆料帖的IP地址,发现是技术支持部的一个同事。那个Omega就暴露了。”
听到这里,谢隐有点兔死狐悲的凄凉感。
马瑞:“HR那帮人,顺着藤又去摸了瓜,把那个楼里所有帮那个Omega说话的帖子,和质疑公司ABO政策的回帖IP,全都查了个遍!”
听到这里,谢隐有点开始发慌了:帮Omega说话的,是自己啊。
“为什么?”谢隐的声带控制不住地紧绷起来,但声音控制得很好,跟往常一样,“帮说句话怎么了?”
马瑞:“HR的逻辑是,自己人会帮自己人说话呗,帮Omega说话的,说不定也是信息素人。”
“查出什么了?”谢隐竭力保持着镇定。
马瑞:“技术部那边反馈说,查那些回帖IP遇到了点麻烦,好多人用了网络代理或者公共网络,定位模糊,啥也查不出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