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发难琉璃国动(第1页)
轩内茶香袅袅,荣王独自坐在窗边,正悠闲地烹茶,见赵临渊进来,含笑示意他坐下。
“临渊此番受命查案,责任重大,辛苦了。”荣王亲手为他斟了一杯茶,语气温和。
“王爷言重,分内之事。”赵临渊接过,并未饮用。
荣王也不在意,慢条斯理地道:“神风军乃国之利器,竟有人敢在军粮上动手脚,其心可诛。只是。。。此事牵扯甚广,户部、漕运,关系错综复杂,临渊查案时,还需把握好分寸才是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看似随意,实则锐利地扫过赵临渊:“有些线,查清了固然是好;但若查不清,或是查到了不该查的人。。。恐怕于自身安危有碍。本王甚是爱惜临渊之才,不忍见你涉险。”
这话语中的拉拢与威胁,已是昭然若揭。
荣王这是在暗示他,此案背后有他派系的人,希望赵临渊能高抬贵手,或者,干脆投入他的麾下。
赵临渊放下茶杯,神色平静无波:“王爷教诲,临渊铭记,只是陛下有旨,令臣彻查此案,给神风军一个交代,临渊不敢不尽心竭力,唯有秉公办理,方能不负圣恩。”
他这话,说得滴水不漏,既表达了忠于皇命的态度,也婉拒了荣王的“好意”。
荣王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,把玩着手中的翡翠扳指,语气微凉:“哦?秉公办理?好一个秉公办理,这是不肯领我好意了。”
赵临渊起身告辞:“王爷若无事,临渊还需去准备南下事宜,告退。”
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荣王眼中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。他轻轻摩挲着扳指,对阴影处道:“看来,咱们的赵指挥使,是铁了心要当皇兄的孤臣了。”
他从刑部衙门一路策马疾驰回府,马蹄踏在青石板上溅起零星火花,如同他此刻焦灼的心境。
“大人回来了。”步梨迎上来,接过官帽欣喜:“夫人正在水榭喂鱼。”
赵临渊点点头,抬眼望去,敖妤一身月白轻纱,正倚栏撒着鱼食。
锦鲤争相涌来,在她俯身时,一缕青丝滑落颈侧,这样宁静的画面,他想看许久许久。
“夫人,收拾行装,随我去江浙。”赵临渊走近,开门见山。
敖妤手中鱼食轻撒入池,动作未停:“现在?这么急?”
“神风军军粮案比我想的更复杂。”赵临渊环顾四周,声音压得极低,“圣上密旨,命我暗查,留你一人在京,我不放心。”
敖妤这才抬头:“我若同去,会不会成为夫君的负累?”
“不会。”赵临渊握住她的手,那手一如既往的微凉,在初夏的热风中握起来竟格外舒服,“你在,我才能心无旁骛。”
敖妤动身去收拾,他却注意到池中锦鲤异常活跃,围绕敖妤方才站立的位置打转,几乎跃出水面。
这景象他见过多次,府中猫狗也爱亲近她,园中花草在她侍弄下格外繁茂。赵临渊曾以为是她性子温婉,招生灵喜爱,可今日心绪不宁,这寻常景象却让他心头掠过一丝异样。
待她说收拾好了,才发现她的行装简单得惊人,不过几件换洗衣物、一只妆匣、几本书籍,赵临渊看着那小小的包袱,忽然想起今年年初见到她的场景——
渔家女独有的黝黑肌肤,还没长开的年纪,却在看见他时眼里没有一丝害怕。
“夫君,什么时候出发。”敖妤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。
赵临渊收敛心神:“走吧,趁天色未全黑。”
车队出城时已是黄昏,赵临渊选了两辆半旧马车,自己骑马在前,知风护卫随行,他不走官道,专拣小路,马蹄包裹厚布,车轱辘涂了油,力求悄无声息。
敖妤坐在车中,掀起帘子一角。
暮色四合,远山如黛,田间农夫正收工归家,炊烟袅袅升起,这般人间烟火,是她还在龙宫时最向往的景象。
“夫人,喝水。”步梨递来水囊。
敖妤接过,只抿一小口。
“夫人,前面就是运城驿站了。”车外护卫禀报。